作者:佚名       来源于:趣味地理

  记者读到此处倒是想起,鲁迅发表《阿Q正传》,并不是针对某一个人,却常被人以为是在影射、攻击某人。鲁迅不由得叹息:“直到这一篇收在《呐喊》里,也还有人问我:你实在是在骂谁和谁呢?我只能悲愤,自恨不能使人看得我不至于如此下劣。”

  说来也是有趣,周汝昌先生在书中多处引述鲁迅的意见;而周先生自己,也多次在书中表达了这样的意思:我就是要较真,就是不“雍容大度”。这种态度,实在也有点像他的本家鲁迅。

  ■ 在普林斯顿大学见“壮思堂”有感

  《岁华晴影》中,还记述了周汝昌本人一些文字因缘。比如,1979年,周汝昌应邀赴美参加国际红学研究会,认识了那时尚在加拿大工作、居住的诗词学家叶嘉莹。他与叶嘉莹虽不是校友,青年时代却有一位共同的老师——文史学者顾随。更巧的是,上世纪三十年代,叶嘉莹在北平就读辅仁大学女生部,该部就设在恭王府;而根据周汝昌考证,恭王府就是大观园原型。他将自己写的《恭王府考》一书寄给叶嘉莹,果然引起叶嘉莹对往事的回忆,写来五言律诗三首,“落落大方、情味弥永”,周汝昌读后深受感动。

  还有更加奇妙的文字因缘、文化因缘、历史因缘。

  1941年,珍珠港事件爆发,周汝昌正在燕京大学西语系读书。日军包围、封锁、解散燕大那一天,他正听系主任谢迪克教授讲莎翁的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,“非常精彩入神——而当此际,变生不测了!此事我永难忘记。”

  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,周汝昌再度赴美交流,得知谢迪克教授仍健在,已86岁。当初他被日军关在集中营里,还从事《老残游记》的翻译事业。谢迪克教授后来应邀重访北京,他到北大燕园的第一讲,就是重续四十年前被日军打断的《罗密欧与朱丽叶》!

  得知谢迪克教授是《老残游记》的英译者,周汝昌感到兴奋:他非常喜欢和佩服《老残游记》的作者刘鹗,刘鹗是第一个指出,“千红一窟、万艳同杯”就是“千红一哭、万艳同悲”的人,他对《红楼梦》的理解极其深刻。

  在美国,周汝昌讲的是红学,感怀的是民族的文化历史。1987年,他应邀到美国普林斯顿大学交流,讲《红楼梦》的结构。“进了讲室,已经座无隙地。拾头一看,见讲台上方高悬一匾,写着‘壮思堂’三个大字。我心中着实有所感动——在美国的学府中,却挂着中文汉字的匾额,反而倒不像中国人自己,专门效颦一些‘洋味’,以为不如此不‘高贵’,而不去想一想:我们中华文化在海外是如何地受重视而显辉煌。”

  这间“壮思堂”,记者查阅了一些资料,是普林斯顿大学东亚系所在,本名Jones Hall,直译或可译为“约翰楼”。楼里有爱因斯坦办公室,那位患有精神分裂症、后来得了诺贝尔奖的数学天才纳什常在此楼工作,反映他人生的电影《美丽心灵》在这里摄制。这座楼的202室是一个雅致的会议室,正中间挂着中国台湾著名艺术史研究者庄申教授题写的字“壮思堂”,把Jones Hall译作“壮思堂”,真是很妙。(来源:长江日报 记者李煦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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