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源:www.gushigu.cn 作者:佚名
原标题:【重推】天马来:早期丝路交通 酒泉丁家闸十六国时期墓葬壁画《天马图》 万马奔腾 (资料图) □ 刘进宝 考察丝绸之路史,不能不特别关注中原面对西北方向的文化交流通道。汉代镜铭有所谓“宜西北万里富昌长乐”文字,或许体现了西北方向的“万里”行旅与当时社会经济生活和文化生活富有积极意义的关联。 人们注意到,自汉武帝时代起,这条通道的文化作用,因具有神异特性的“天马”得到突出的历史显现。“天马”,成为体现汉代东西交通史主流动向的文化符号。这也是随笔集《天马来:早期丝路交通》借用“天马”为书题的缘由。 “马匹进入新疆”与周穆王“八骏”西行 中原面对西北方向,后来被称作“丝绸之路”的经济与文化交流通道,其实在张骞之前已经存在。远古时期的中西文化交流,从早期陶器、青铜器的器型和纹饰就可以发现有关迹象。西域地区海贝的流入和美玉的输出,都是非常典型的事例。原产于西亚和中亚的一些畜产品,亦可能经由西域地区传入中土。 严文明先生曾经总结新疆青铜时代以后的历史文化演进。他说:“随着匈奴文化和汉文化影响的加强,新疆各地文化之间的交流更为频繁,作为东西方文化交流通道的作用也日益显现出来。早先是西方的青铜文化带来小麦、绵羊和冶金技术。不久又赶着马匹进入新疆,继续东进转入甘肃等地;甘肃等地的粟和彩陶技术也传入新疆,甚至远播中亚。这种交互传播的情况后来发展为著名的丝绸之路。” 《左传·昭公十二年》记述周穆王“周行天下”事。出于汲冢的《竹书纪年》也有关于周穆王西征的记载。今本《竹书纪年》卷下写道:“十七年,王西征昆仑丘,见西王母。”司马迁在《史记》卷四三《赵世家》也记述:“缪王使造父御,西巡狩,见西王母,乐之忘归。”《穆天子传》记载周穆王“命驾八骏之乘”“造父为御”“驰驱千里”,以及“天子西征”“至于西王母之邦”“天子觞西王母于瑶池之上,西王母为天子谣”等事迹,都可以理解为早期中西交通的见证。应当在西方马匹进入新疆,继续东进传入甘肃等地之后,周穆王西行以“八骏”驰驱千里,实现了中原文化向西的传播。 天马徕,从西极,涉流沙,经万里 《史记》卷二四《乐书》记载,汉武帝得到西域宝马,曾经兴致勃勃地为“天马来”自作歌诗,欢呼这一盛事。汉武帝歌唱“天马”的歌诗,《汉书》卷六《武帝纪》称《天马之歌》《西极天马之歌》。《史记》卷二四《乐书》写道:“(汉武帝)尝得神马渥洼水中,复次以为《太一之歌》。歌曲曰:‘太一贡兮天马下,沾赤汗兮沫流赭。骋容与兮跇万里,今安匹兮龙为友。’后伐大宛得千里马,马名蒲梢,作以为歌。歌诗曰:‘天马来兮从西极,经万里兮归有德。’” 据《汉书》卷二二《礼乐志》记载,“天马徕,从西极,涉流沙”“历无草,径千里,循东道”等文句,显示“天马”可以作为远域文化交往之象征的意义。 “天马”来路的三个空间层次 汉武帝时代在“西北”方向寻求“神马”,曾经有三种出自不同方位的良马,先后被称作“天马”。起初“得神马渥洼水中”说,屯田敦煌的中原人发现当地野马形态有与内地马种不同的“奇异者”,被称作“神马”“天马”。随后汉武帝接受张骞出使乌孙之后乌孙王所献良马,命名为“天马”。后来又得到更为壮健的大宛国“汗血马”,于是把乌孙马改称为“西极”,将大宛马称为“天马”。 据谭其骧主编《中国历史地图集》第2册标明,渥洼水在今甘肃敦煌西南。乌孙国中心赤谷城在今吉尔吉斯斯坦伊什提克,大宛国中心贵山城在今乌兹别克斯坦卡散赛。“天马”所来的三处空间方位,逐次而西。看来,当时人所谓“神马当从西北来”之“西北”,是有越来越遥远的变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