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源:www.gushigu.cn 作者:佚名
这是前年的事了,当时我们家还住在离威克洛市不远处的农场。在这个宁静的乡间,有条伐木古道,野生动物很多。一个冬天的晚上,我和丈夫马克、大女儿安妮到户外散步时,突然听到有隐隐约约的叫声。 一只幼小的赤狐,在雪地里呈现出秋天红枫叶的颜色,在被人非法设置的陷阱中挣扎。看见我们走近,小赤狐恐惧地拱起背脊,迅速向空中一跃,却重重地摔在地上动弹不得。 “小宝贝,别怕,你的腿断了。”安妮说,“让我们来帮助你!” 马克脱下外衣,轻轻将小赤狐罩住,我动手将它的断腿从夹子里取出。我担心它会扭过头来咬我,可是,在马克的大衣下它并不反抗。它又疼又怕,一双黄色的眼睛闪闪放光,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们。回家的路上,安妮一直小心谨慎地抱着它,我们给它取名莎拉。 我是兽医助理,学过动物饲养。当我们把莎拉带到厨房时,一只冻坏双脚、正用吊带吊挂在笼子里的猫头鹰打量着新来者;另一只折断了一边翅膀的秃鹰紧紧倚在沙发的靠背上,密切注视着我们;还有一只笼装的貂,当我们发现时它几乎要被冻死,此刻从网孔中伸出鼻子深嗅着;我们的家猫则体毛直竖,十分警惕。 马克坐在桌上牢牢钳住莎拉的头,我准备把它的断腿接上。我们的三个孩子也围过来,“它是一位小公主哩。”五岁的卡尔惊讶着。“千万不要弄疼它。”七岁的安娜轻声说。“莎拉,别怕,你能行!”九岁的安妮抚摸着莎拉金黄色的头身。 马克把棉球在乙醚中浸泡一下,用来作麻醉药。我尽可能把断骨接得吻合如初。手术之后过了好几个小时,莎拉的眼睛才动了动,张开了。“妈妈,让我来护理莎拉吧!”说着安妮双手捧着笼子与莎拉进了自己的房间。第二天早上,莎拉侧身卧在一块粉红色毛茸茸的毛毯上,呼吸均匀。 然而,手术两天之后的一个早上,我们发现事情糟了。晚上莎拉趁安妮睡着时,发疯似的想要把腿上夹板咬掉。结果一根断骨卡在笼子底部动弹不得。马克检查后说:“再也无法修复,只能做手术了。”马克和我一阵忙碌,麻利地把它的断腿锯掉。直到第二天凌晨,莎拉才慢慢苏醒。我拿来毛巾,浸泡了冷水往它嘴里挤,马克和我轮流在它身边照看。第二天,安妮和安娜、卡尔都一整天守在莎拉旁边,只有吃饭、上厕所时才离开一下。 过了几天,莎拉终于站立起来。它的笼门我们从没关上,但它只是到处打量打量,并不想出来走动。可一天夜里,我一觉醒来,分明听到它轻柔地走在我们卧室的地板上,接着便感觉到一只冰冷的鼻子在我手上摩挲,然后我听到它走过大厅,到孩子们的房间去了。 不久,笼子似乎成为它的房间,在那儿它清理自己的皮毛,把食物藏到地毯下面。它俨然把那块粉红地毯当成自己的财产,有时会自己抱着地毯到炉火边去睡,这时我们看到的只有粉红的一团。 莎拉现在能自如地四处走动了,要是我们靠它太近,它就一溜烟跑开。它最喜爱的玩具是安妮的一只旧手套。它先朝目标偷偷靠近,然后突然猛扑过去,抓起它扔到空中,再接住。 不知不觉八个星期过去了,离动物繁殖季节只差几个月,莎拉需要去寻找自己的配偶,需要拥有自己的家。但是,把它放归旷野之前,我和马克必须弄清楚它能否捕捉猎物。 一天晚上,马克把一只鸡放到厨房当牺牲品,并与安妮说好不要提示它。可莎拉连一动也不动,我满心失望地上床睡觉去了。可是第二天早晨,我们发现莎拉躺在笼内,地毯下面有一堆吃剩的鸡骨头。 现在它在家里待不住了,不安情绪与日俱增,晚上它在屋子里踱来踱去,不时望着窗外。 安妮很惋惜地说:“看来,我再也没有借口留住它了。”一天晚上,我们发现莎拉用脚爪拍打房门,并用鼻子从门缝里嗅吸外面的空气。我们知道莎拉该走了。慢慢地,我把房门打开,可是,莎拉来到门口,又折了回来。 如此五个晚上,莎拉都是在门前返来复去。到了第六个晚上,莎拉依然在门前返来复去的。“走吧,”最不愿意莎拉离开的安妮也红着泪眼说,“走吧,莎拉!你一定能行!”这时,我们的莎拉终于壮起胆子走了出去,雪地上印出一串三只脚的脚印,消失在树林里。 全家悲喜交集,马克和我赶快把笼子抬到外面——怕万一它晚上要回来。安妮和安娜搬来莎拉的粉红毛毯,还拿来几块骨头、一些食物和那只它最爱玩的手套。第二天早晨,我们迫不及待地出来察看:食物吃了一半,余下的藏在地毯下面,雪地上分明印着莎拉三只脚的脚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