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源:家长学院 作者:佚名
26岁的沈从文,对18岁的张兆和一见钟情
“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,看过许多次的云,喝过许多种类的酒,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。”
这句话用在现在也一样那么动听。
此后,也成为民国情书中的经典之言。
中国近代史里的“张氏四姐妹”,在知名度上仅次于“宋家三姐妹”。四姐妹(元和、允和、兆和、充和)在父亲张武龄的影响下,个个兰心蕙质。叶圣陶还曾说:谁要娶了张家四姐妹,都会幸福一辈子。
张兆和是三小姐,熟读四书五经,通音律、习昆曲、好丹青。既美丽动人又有才情。
在中国公学,张兆和不一定是“校花”,但在沈从文眼里最美的没有之一。下巴稍尖,轮廓分明,清丽脱俗……
有一天,张兆和忽然接到一封薄薄的信,拆开来看,才知道是自己的老师沈从文写来的,信中只写了一句话:“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爱上你?”张兆和没有回信,接着是第二封、第三封。马上又寄来了第四封,张兆和不由愣住了,天下竟有这样“不自量力”的人!若这样没完没了的收信退信,何时是个尽头?干脆就给他来个不理不睬,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!
沈从文跟得很紧追得很累,而张兆和只是沉默。她以为沉默是最好的拒绝方式,可沈从文不管这些,依旧勤快地写他的情书,寄情于信,每天一封,甚至一日几封。
男子因爱而变成糊涂东西,是任何教育不能使他变聪明一点,除非那爱不诚实。
如果我爱你是你的不幸,你这不幸是同我生命一样的长久的。
我不仅爱你的灵魂,我也要爱你的肉体。
爱情使男人变成傻子的同时,也变成了奴隶!不过,有幸碰到让你甘心做奴隶的女人,你也就不枉来这人世间走一遭。
我希望我能学做一个男子,爱你却不再来麻烦你,我爱你一天,总是要认真生活一天,也极力免除你不安的一天。为着这个世界上有我永远倾心的人在,我一定要努力切实做个人的。
信写得太多、太长、太大胆,张兆和终于受不了。她找到了校长胡适家,告诉校长,沈老师这样给学生写信可不好。
胡适,当时一心想撮合这对才子佳人。他劝张兆和:
沈从文顽固地爱你!
胡适苦口婆心地劝张兆和:“你只要给一点点爱,就能够拯救他的灵魂,更何况他那么有才华。你为什么不肯做做善事呢?”
张兆和:“可我顽固地不爱他!”
沈从文去找张兆和室友王华莲哭诉说,要是张兆和不同意同他交往那他就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了,一是积极的康庄大道,二呢就是上吊跳楼闹自杀了,总要出一口气的。
这是一场单恋马拉松。人人皆知他在追她,人人皆知他爱得疯狂。整整三年,他的痴情已把她逼得无路可退面对旁人的劝说和沈从文的执著,张兆和坚如磐石的内心,终于动摇了。
“不管他的热情是真挚的,还是用文字装点的,我总像有我自己做错了一件什么事,因而陷他人于不幸中的难过。 但他这不顾一切的爱 却深深地感动了我在我离开这世界以前 在我心灵有一天知觉的时候 我总会记着 记着这世上有一个人他为了我把生活的均衡失去 他为了我 舍弃了安定的生活 而去在伤心中刻苦自己。”
至此张兆和在她日记里写下这段话,至此也就默许了沈从文炙热的感情。
张兆和对他说:“我想问问父亲的意思,如果父亲同意,我会发报给你'。沈从文说:“好的,如果是好结果,就让我这个乡下人来喝杯甜酒',所以张兆和后来发报内容是:乡下人,喝杯甜酒吧!
苦追4年后,他们竟然真就结为了伉俪,1933年9月,在北京中央公园与之举办了简朴的婚礼。
总之,这是一场用情书赢来的爱情。
婚后沈从文继续用情书来温暖爱人的心,继续用情书来表达未表达完感情。
沈从文独自一人去湘西探望母亲。在路途上,沈从文写下了很多温柔、动情、美丽的句子。
张兆和担心着:“长沙的风是不是也会这么不恻隐地吼,把我二哥的身子吹成一块冰?为了这风,我很发愁,就因为我自己这时坐在暖和的房子里,有了风,还把心吹得冰凉。我不知道二哥是怎么支持的。”
他抚慰说:“三三,乖一点,释怀,我所有好!我一个人在船上,看什么总想到你……”
他说:“我就这样一面看水一面想你。”
他说:三三,我今天离开你一个礼拜了。日子在旅行人看来真不快,因为这一星期来,我不为车子所苦,不为严寒所苦,不为饮食马虎所苦,可是想你可太苦了。”
沈从文写到湘西的女孩子的时候,只要涉及到肤色总是黑。你看《边城》里面的翠翠,她的皮肤是黑黑的;《长河》里面的夭夭也是黑而俏。这些都是取张兆和的肤色的特点。
1934年编辑天津《大公报》副刊的沈从文与夫人张兆和。
西山的月——谨以此文 献给我日夜思念的爱人
“求你将我放在你心上如印记,带在你臂上如戳记。”我念诵着《雅歌》来希望你,我的好人。
你的眼睛还没掉转来望我,只起了一个势,我早惊乱得同一只听到弹弓弦子响中的小雀了。我是这样怕与你灵魂接触,因为你太美丽了的缘故。
在抗日战争全面爆发的头几年中,他们的爱情经受了诸多考验。
北京失陷后,沈从文与几位知识分子南下,张兆和带着两个孩子留在了北京。张兆和在信中一再申述自己留在北京的理由是:孩子需要照顾,离开北京不方便;沈从文书信、稿件太多,需要清理、保护;一家人都跟着沈从文,会拖累他的。
沈从文则不同。他对现实生活的困难似乎不怎么关心,仍旧沉迷在感情之中——对张兆和的思念、怀疑、惶恐、焦虑,各种感情交织一起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取向和行为准则。沈从文在感情上孩子式的天真表现,也许令张兆和感到忧心,年轻的她不得不像大姐姐一样来应对这个大男人大作家的絮絮叨叨:“来信说那种废话,什么自由不自由的,我不爱听,以后不许你讲。……此后再写那样的话我不回你信了。
张兆和曾写信给沈从文说:“不许你逼我穿高跟鞋烫头发了,不许你因怕我把一双手弄粗糙为理由而不叫我洗东西做事了,吃的东西无所谓好坏,穿的用的无所谓讲究不讲究,能够活下去已是造化。”
有人说张兆和不爱沈从文,如果不爱她怎么会有嫁给他呢?她可是一个新式的女子,接受新式的教育,在张兆和和沈从文结婚的时候,即便没有他爱她那么多,肯定也是爱着的。
婚后她一个千金小姐可以跟他过苦生活,可以因为没钱穿朴素的衣服,可以用她芊芊玉指洗手给他做粗茶淡饭,这不是爱是什么,什么是爱呢?
沈从文、张兆和晚年与两个孙女在一起
“在这种家书抵万金的时代,我应是全北京最富有的人了。”
“六十多年过去了,而对桌上这几组文字校阅后,我不知道是在梦中还是在翻阅别人的故事。
经历荒诞离奇但又极为平常,是我们这一代知识分子多多少少必须经历的生活。有微笑、有
痛楚;有恬适、有愤慨;有欢乐、也有撕心裂肺的难言之苦。
——张兆和《从文家书》后记
因为爱情,因为相守的亲情,辗转半生,终究是相守到老。因为爱与情牵系一生。
1982年沈从文张兆在沈从文家乡凤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