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源:家长学院 作者:佚名
毁李牧,卖邯郸
掀翻一个廉颇,并不足以昭示郭开先生坚不可摧的政坛实力。事隔16年后的公元前229年,他的弟子赵迁当政时期,历史又给郭开先生提供了一个充分展示其拳脚的宽广舞台。
老矣的廉颇,早已腐烂成泥。而郭开先生却是宝刀不老,风头仍健,在赵国庙堂阴风摇曳的帷幕后面,又一次拉弓放箭了。这回郭开先生瞄准的是赵国当时唯一的、也是最后的一根擎天柱--一代名将李牧。郭开先生做事还真有点儿爷们气概,专捏核桃不捏柿子。他收拾过一个剽悍的廉颇之后,再次收拾了战功和声名均不在廉颇之下的李牧。
多少年来,中原各国对匈奴的抢杀掳掠,一直是一筹莫展。但自李牧镇守雁门关以来,一向剽悍的匈奴也开始一筹莫展,不敢越雷池半步。秦国的一个个战神名将--恒齮、王翦以及杨端和等--在李牧面前,不是全军覆没,就是望而却步。而从不领兵打仗的郭开先生,却有办法令李牧死无葬身之地,叫人不能不佩服他超人的胆略和智慧。
郭开先生的胆略和智慧,既来自于秦国糖衣炮弹的巨大威力,更来源于他对专制政权运行机理的娴熟掌控,要制服手握重兵的战将,就不能再用兵书战策与其列阵鏖兵,要把专制政权玩弄于股掌之中,就不能讲什么民主法治。只要把这家政权的总舵主赵迁糊弄住,在赵国就没有他郭开办不成的事儿,郭开先生对付战神李牧的秘密法宝是:诬陷其拥兵自重,谋反叛国。在天网恢恢的诏狱体制内,桀骜不驯的李牧比绵羊还老实,乖乖地交出了军权帅印,还有自己脆弱的生命。
玩掉一个李牧,仍不足以显示郭开先生的智慧和能力,更不能满足郭开先生欲壑难填的人生远大企图。随着他在赵国羽翼的日渐丰满,自身实力的与日剧增,他已不满足于秦国王敖送给他的那几万两金子。他人生的终极目标是,胁迫赵国的董事长、自己的那个混蛋弟子--赵迁--卖掉整个赵国的国有资产,为他的职业经理人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,然后到秦国安度晚年。
于是,郭开先生在秦将王翦、杨端和的武力配合下,三番五次连唬带吓地向赵迁灌输投降主义迷魂药:“以臣愚见,秦兵势大,不如全城归顺,不失封侯之位。”在公子嘉和颜聚的强劲阻拦下,郭开先生依然从容不迫,一计不成,又生二计。他秘密致信秦国董事长赢政,说赵王国已是强弩之末,旦夕且下,如果由他里应外合,再加上秦国的最后一把火,就能把邯郸城拿下,还有那枚令几代秦王觊觎已久的和氏璧,也可以完嬖归秦。
如果完璧归赵的蔺相如地下有知,不知该作何感想?浑浑噩噩的赵迁,早已是梦里不知身是客。兴奋的赢政,闻讯立刻率大将李信及3万大军,星夜取道太原路,兵临邯郸城下,昼夜攻打。惶惶不可终日的赵迁,早已六神无主,再也经不住郭开先生甜言蜜语般的软磨硬泡,稀里糊涂地打开了还算坚固的邯郸城门,怀 抱价值连城的和氏璧和赵国的千里沃野图,在赢政的脚下长跪不起。
忘却郭开是我们的错
出乎赵迁意料的是,赢政不但未对其封侯,反而把他流放到房陵(今湖北省房县),而郭开先生立即被赢政奉为座上宾,并被敕封为秦国上卿。此时的赵迁才如梦方醒,大呼上当,但为时已晚。
从此,郭开先生与曾经亲密无间的赵迁、安身立命的赵国,彻底分道扬镳了。
赵国的最终命运,也许是赵国一代代励精图治的国君、一个个呕心沥血的忠臣良将,所始料不及的。而这一切全都在郭开先生的预料和掌控之中,按部就班地发生和发展着。他运筹帷幄的不是赵国的江山社稷、国计民生,而是他自己一生的仕途官位和荣华富贵。
三国时期的宦官黄皓,应该是郭开正宗衣钵的地道传承者。他在《三国演义》中精彩上演了一回“诏班师后主信谗,托屯田姜维避祸”,不但弄得姜维功败垂成,回家种地,还让阿斗把老爹拼死拼活挣下的家业,玩到了尽头。
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宋朝时期的秦桧,应该是郭开最著名的关门弟子,他的事迹昭昭,已是无人不知,也毋庸我在此赘述。但我要说的是,后世的人们不仅记住了岳飞,还都记住了大名鼎鼎的秦桧。人们在给岳飞建庙立祠的时候,不仅给岳飞塑像,同时也不忘为秦桧塑像,只不过秦桧的塑像是跪着的,甚至还有秦桧老婆陪同的跪像。
遗憾的是,大多数人都知道大名鼎鼎的秦桧,却没有几个人知道秦桧的祖师爷郭开先生在邯郸城的奋斗发迹史。别人遗忘了郭开还有情可原,而邯郸人忘了郭开就太不应该了。在邯郸人把廉颇、李牧的塑像请进丛台下的七贤祠时,竟没有人想到也该把郭开先生请进祠内。真该让他也像秦桧一样,永远跪在廉颇、李牧的脚下,跪在赵国历代人民的脚下!
前事不忘,后事之师。尤其像郭开之类的历史人物,不能光深深地烙在赵迁的个人心窝,更应该镌刻在邯郸世代人民的心窝,他是邯郸人永远的痛,更是我们民族永远的痛!
君不见,几千年来郭开的阴魂不散,鬼影幢幢,传承其衣钵者层出不穷,不可胜数。郭开个人的成功,就是廉颇、李牧等一群人的悲剧-郭开个人的暴富,就是赵国大多数人的暴贫,郭开个人的得逞,就是赵国整个民族的灾祸。
令我们聊以自慰的是,正当郭开先生春风得意、浩浩荡荡从邯郸往咸阳搬运他的巨额财产时,一伙身份不明的强盗,不仅抢走了他贩卖赵国资产的金银财宝,还顺便捎走了他的颈上之头。但愿这段史料是千真万确的。